两个人此刻心底都是憋屈不已,眼看就要成功,胜利在望之时正是人最松懈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原因让两人都着了道。那水中的颗粒,再接触到血水之后,竟然开始活了过来竟然向着血水聚集,刚才还分散在水中的细微颗粒,竟然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蠕动在一起好像一只巨大的虫蛹。林旭阳喉头发痒一种呕吐的冲动难以抑制,头皮发麻双目发昏,几番压制林旭阳还是没有忍住吐了出来,本来就开始出现缺氧反应,这一下更是连连呛了几口水,肺部撕裂般地疼。
唐跃天看到眼前的一幕这才知道,水中的不是毒,是蛊!难怪这些东西没有扩散影响其他区域的水质,这些蛊经过高人之手,侵入人体遇血就会发作,歹毒至极。林旭阳只是沾染了一点点,唐跃天则是因为反应迅速,逼出了毒血,要不然这一时三刻两人恐怕早已是枯骨一堆。
林旭阳状况已经是极度危险,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晕过去,不然必死无疑,双手胡乱抓着,想找一个救命的稻草。唐跃天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心底默默计算了一下两人到洞口的距离,双手快速旋转,几个呼吸的时间将全部真气调动,林旭阳眼前发黑,昏迷之前只记得好像看到一只巨大的凤凰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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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平静的周围,在唐跃天释放真气的一瞬间便沸腾了,这一次水刃形成了巨大的风暴。唐跃天拽着昏迷的林旭阳,护体罡气催动到了极致,但是仍有水刃穿透而过,对于不时袭击向要害的水刃,唐跃天已经无暇顾及,只有那些能要命的才用手中铁扇击散。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被无限的拉长,就像是看得见摸不到的蜃楼幻想,唐跃天这一辈子第一次觉得十几米是这样的遥远。
两人周围因为被催动到极致的真气,形成了一个相对真空的区域,周围的水刃风暴愈发浓烈,唯一的好处就是水刃同样绞杀了不少水中的蛊虫。唐跃天一只脚踏入洞口的时候终于真气告捷,危急之际顾不得许多,抬腿将手中的林旭阳揣进了洞中,同时自己向前一扑,身后水刃激射,唐跃天后背被划出了几道深几乎见骨的伤口,其中一道擦着他的脖子而过,但凡再向右偏上一点,唐跃天的脑袋就得搬了家和他说了再见。
滚入洞里的唐跃天趴在地上,全身无力,一时之间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的衣服成了一条条的破布,好在怀中百宝囊还在,挣扎着掏出丹药含在舌下,默默调息了一刻,才勉强起身,远处的林旭阳身上也被水刃刮的都是伤口,可他毕竟有唐跃天保护,基本都是擦伤。唐跃天看着自己的好师弟,又是气又是笑,走到林旭阳身边就是两脚,挨了打林旭阳才醒过来,一蹦而起,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看见狼狈不堪的师兄,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师兄,是我拖累了你!”林旭阳心底对自己满是失望,本以为自己会是唐跃天的助力,反而差点把对方害死。
“行了婆婆妈妈的,赶紧运功,把体内的零星蛊毒逼出来,然后给我护法,我可是坚持不住了。”唐跃天依然微笑着望着林旭阳,他了解林旭阳知道这个时候林旭阳会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自己这个师弟心底里对自己人总有过盛的责任感,会把责任下意识地归结到自己身上。
林旭阳不再扭捏,直接盘膝而坐,心神内观,调动真气运转周天,一点点黑影在内景中出现,林旭阳真气围剿之下很快就被聚拢到一起,一张口黑血喷出落在地面,滋滋作响,血中蛊虫蠕动了几下便不在动弹。又是两轮大周天过后,林旭阳睁开双眼精光内敛,已无大碍。
此时的唐跃天已经瘫坐在了一旁,面色惨白似雪,连盘膝内守的力气都没有了,林旭阳赶紧扶起自己的师兄,真气缓慢地渡入了唐跃天体内。虽然唐跃天看起来很惨,但主要原因是真气耗损过多,脱力而已。在林旭阳真气的帮助下,很快他自己的疯狂运转周天形成,林旭阳感受到之后连忙停止真气的输送,退到了一旁为唐跃天护法。
回想着刚刚经历的种种,这才发现自己从功力突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感受自己的变化,也盘膝而坐一边注意着唐跃天的状况,一边内观丹田。内观之下林旭阳才发现自己的气海之中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之前静则分明的一缕缕真气,此刻化成了一片浓雾,而且丹田气海好像有了生命一般,不需要自己刻意的运功也在不停地吞吐着外界的能量,一丝一缕的五彩光线汇入真气浓雾之中。
以往的修炼中父亲和师傅都没有教授林旭阳境界突破到这种境界之后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说过了他自己没有仔细听罢了,这个时候林旭阳可谓是一头雾水,干脆只是默默观察真气的吞吐,也不做任何干扰,就像是欣赏画卷的旁观者。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唐跃天睁开了双目,站起身形活动了一下手臂,砰砰的声响发出,林旭阳也感应到了唐跃天的醒来,也连忙起身查看,看到师兄无恙也就放下心来。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林旭阳从怀中掏出止血的伤药,向前递给唐跃天,“你脖子上的伤口很深,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唐跃天笑笑,接过伤药,伸手从林旭阳衣襟上扯下一条,“你师兄我的衣服是不能再撕了,借你的了啊!”几下就处理好了脖子上的伤口,看的出唐跃天近些年肯定是几经生死,娴熟的动作展示出的就是受伤不过家常便饭的生活。
“师兄,我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境界?为什么我的丹田气海,嗯…….怎么说呢有些变化。”林旭阳趁着唐跃天包扎伤口的时候,忍不住心中疑惑赶紧提问。
“什么意思?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练的武?师父没和你讲过吗?”唐跃天满脸诧异,惊讶于林旭阳竟然会问自己一个如此常识性的问题。
“额……可能师傅说过吧,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什么法啊、道啊的,我可能没认真听。”林旭阳有点脸红,用手蹭了蹭鼻子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
唐跃天伸手打向林旭阳的头,林旭阳跳着躲开嘿嘿笑着,“师兄,别生气,别生气,我下次一定好好听师傅教诲,你先给我讲讲呗。”看着一脸无赖痞气的林旭阳,唐跃天也是无可奈何想要笑又觉得应该有个师兄的样子,便干咳了两声,“行了别耍宝了,咱们一边向里走一边我给你讲讲。”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随身的百宝囊的物品,又检查了一下彼此的外伤情况,继续向洞的深处走去。
说来奇怪,外面就是涛涛河水可是洞中却是极为干爽,洞口处河水形成了一道水帘,洞内洞外就成了两个世界,而且随着两人向洞中深处走,光线却越来越亮。“旭阳,世人把习武修行分成了四个境界,熬身,超凡,入圣和登神。师傅对于这种对境界的分法倒是不大认同,师傅说无论是读圣人文章,还是习练武艺,即使是引车卖浆,于人之一生不过是修行一场,最终要追求的殊途同归不过是寻道而已。”唐跃天,边走边说,同时双手重新梳理着散开的发髻,“师傅对于修行的教导我就不转述了,你有机会自己问吧,咱们说说习武的境界,真是奇怪这么常识的事情,你竟然会不知道,这些年你练武就这么瞎练!”唐跃天即惊讶于林旭阳竟然会对习武的常识有这么大的缺失,同时也惊讶于林旭阳的天赋之高,这么个练法都能练成个高手。
林旭阳自幼聪慧异于常人,习文练武都进步很快,可就是天性太过于跳脱,所学驳杂而不精。“师兄,你快点说吧有时间笑话我,你都能说完了。”林旭阳并不是真的不耐烦而是怕自己的这位好师兄的教训,谁让人家说的对呢。
“先说这熬身,就是熬炼筋骨,强健体魄的意思,你从小练武应该有所感受,无论是站桩还是石锁都是这个范畴。等到筋骨强健了,就可以修习心法,苦练内功,这个时候的武者较一般人就显得强上数倍,因此可以说是超越普通凡人的境界,所以叫做超凡之境,当然到了这个阶段之后修行的速度就要取决于天赋悟性,和习练的功法是否高明了。”唐跃天解释的很认真,将境界的划分讲的浅显易懂。
“等到内力盈满丹田之后,就能冲击下一个境界,这就是修行的第一道真正的门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突破成功,你顺利突破一是你天赋高,二是师傅传你的都是绝顶的心法。突破之后就到了入圣之境,这个时候练武之人经过静坐内观等方式,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天地间有一种特殊的能量,不同于真气,这就是天地间道的能量,习武之人这个时候就可以参悟甚至利用道的能量,如同古代先贤大圣之人因此称为入圣之境,你如今可以说是初登入圣。”
林旭阳这次没有偷懒,记得很仔细,心中也对习武修行重新建立了认知,就在两人说话之间,眼前越来越亮,已经到了洞穴的出口。